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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（第2页）

一分钟。

十分钟。

半小时。

一小时。

医生的动作终于暂停。

人员散去，只留下一个护士。

护士和一旁的程立嘉说着什么。

宋雅卉坐在门外，僵硬地转过头去，仔细地分辨着两人的口型。

一些细小的声音传进耳里。

“已经没了呼吸。”

“尽力了。”

“可惜没活着见到最后一面。”

“什么，没告诉她？这么大的事情……”

宋雅卉的瞳孔猛地放大，程立嘉之前所有不合理的细节，在这一刻突然有了解释。

他为什么突然间向宋母许下了承诺。

又为什么一见到她，眼睛里闪过的全是欲言又止。

“程立嘉！”

宋雅卉顾不得这是在医院，嘶哑地喊出声来。

愤怒与绝望在此刻吞噬了她全部的理智。

“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？”

“所以医院才会在给我打电话打不通的情况下，打给了你。”

程立嘉脸色一白，却始终无法反驳。

宋雅卉凄惨地一笑，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。

两人站的很近，近的宋雅卉能轻而易举地看清他眼底的可怜之色。

宋雅卉只感觉所有纠缠、所有爱恨，都在此刻烟消云散。

“程立嘉，我们到此为止了。”

没有一次程立嘉的心像现在这般慌张。

宋雅卉不是没说过要放弃这段感情的话，但他都觉得只是她一时的气话而已。

等她冷静下来后，一切都会回归原位。

程立嘉一直都是这么想的。

他们之间的感情从学生时代横跨到职场，不该轻易地被放弃。

他们只是暂时出了问题，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。

但在这一刻。

程立嘉站在医院里。

眼前的女人，脸上毫无血色，却仍然坚持着站立。

她说。

程立嘉，我们到此为止了。

程立嘉第一反应是觉得荒谬，紧接着，才感觉到无法控制的慌张。

他向前一步，女人向后一步。

她的眼底，是痛苦，是迷茫，是绝望。

但再也没了爱意。

……

听医生说。

宋母的治疗有将近一年半的时间，她央求着医生不要给宋雅卉打电话，所有的化疗都是她一个人撑下来的。

直至某一次化疗中途，宋母疼的几乎要熬不过去，叫来程立嘉也只是为了交代后事。

但事后，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和宋雅卉说起这件事情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
宋雅卉的归来，本就强撑着自己的宋母坚持要出院。

怕她看出来，还请医院的护士给自己画了个健康的妆容。

等到宋母再次回到医院时，已是强弩之末。

三天后，宋母的葬礼有序地进行。